隨LGBT Tour遊中上環 發掘同志桑拿與酒吧的前世今生
Source: 香港01 | Published: 14 Dec 2016
傍晚時分,中環電梯上熙來攘往,橋上可望到旁邊唐樓低層窗戶內的風景,惟匆匆路人無暇窺探。在今次「LGBT Tour」導遊Benita的帶領下,就在最繁忙的轉角處,窗帷緊閉的那一層是營運了二十多年的老牌同志桑拿。
老闆華哥直言,「16歲未夠秤就落Club、Disco玩,開Gay Bar是我很早開始的夢想。」1991年是他步近夢想的一年—— 他與朋友合夥開了一間同志桑拿。同年立法局通過修例,21歲以上的成年男子在雙方同意下,於私人地方進行性行為,免刑事責任。「古代叫澡堂,男性容易有性興奮,順便開心下。」華哥的解釋直截了當。男士們僅以白浴巾遮蔽要處,在幽暗之中恣意放縱。
在上世紀,同志多只能由朋友介紹對象或在雜誌徵友,同志酒吧、桑拿便應運而生。華哥憶述,當年經營桑拿最受打壓一次,是被樓下女牙醫針對,「可以找到的政府部門都去投訴,她最誇張一次,是向水務署投訴指浴場浪費水。」
1995年,他另覓地方轉營至今,已再無收到鄰舍無理投訴,「公眾地方行為猥褻,直人、攣人、變性人都好,不能以自由作擋箭牌,知道有客人滋擾到大廈其他人,會叫他們改不到就不要來。」燈紅酒綠以外,這裡的白天會舉辦電影分享會,不愛夜蒲的人會在這裡聚餐,甚至曾借場地予被教會驅逐的同志信徒辦祈禱會。
慈善組織 「關懷愛滋」自1995年起推行外展工作,男同志是其中一個目標群;15年前就在同志桑拿提供愛滋病毒測試服務。助理項目經理關諾文說,社會對性小眾態度漸開放,使同志多了消遣地方,以往要去偏遠的沙灘、公廁「游擊」,自鬧市多了同志桑拿及酒吧後,他們更容易接觸到同志。「很久以前(社會)非常歧視同志,覺得同志等如愛滋病,因為這個社群感染率較高。」他所看到的最大轉變是,「多了同志思考如何為這個社群釋除標籤,多了人願意接受測試。」
70後︰Gay Bar是唯一找到對象的地方
酒吧常客45歲的男同志Reggie分享,十多歲時發現自己喜歡同性,「以為全世界得自己一個是Gay……會害怕、孤獨感好大。」80年代極少人敢「出櫃」,只能猜度自己日常社交中的兩、三人是否同志,他一度覺得無可能找到對象。讀完書做傳媒的他,也要靠較活躍於同志圈的朋友口耳相傳才找到同志集中地。「不似現在上網打幾隻字就找到Gay Bar。」以前方法是,每逢周末晚放工後,就先跟圈中朋友去香港希爾頓酒店食飯,之後「大家就識得走去蘭桂芳、威靈頓街的角落有間Disco,第二日早上就識得去淺水灣有個角落。」
80後︰同志酒吧有安全感
爭取同志平權多年的Billy,自言獲家人支持「出櫃」是幸運,但有時也會被三姑六婆問到,「幾時娶老婆啊」、「到你娶老婆就明」,他這時總是不以為然地回應一句「我係Gay」,通常他的坦白會使對方無言以對。他笑言,人們平日的交流太呆板,必然將男與女配,「這亦是一種先入為主。」所以,在Gay Bar才可以暢快地不再「與眾不同」,「對我、好多同志而言,Gay Bar是一個較有安全感的地方…在普通酒吧,有人未出櫃,就會怕自己露出馬腳。」
對「非我同類」,他們只是用「直人」、「攣人」作分別。但外人卻貶諷他們「變態」、「愛滋病佬」、「死基佬」。曾在美國生活的Benita參加過三藩市的LGBT Tour,今次與「活現香港」策劃港版LGBT Tour,希望可以藉着這種「非獵奇式」的方法,去令更多人認識香港性小眾文化,「本地人、遊客又好,直人、攣人又好,一個城市可以有不同的生活模式……除了何韻詩、黃耀明,同志文化有好多種。」